第五章 短命君王(9 / 18)
刘秀大笑,笑罢,越发怅然,指着舆图,问邓禹道:“天下郡国如此众多,吾今所得,不过其中之一。欲尽复高祖江山,不知何年何月!人生苦短,其能待乎!邺城之时,子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,何也?”
刘秀自来河北,已逾半年,惨淡经营之下,手中拥有地盘,不过信都、常山、巨鹿三郡各得数县,加起来只相当于一郡之大小。进展如此缓慢,也难怪刘秀彷徨沮丧。
邓禹正色道:“古之兴者,在德厚薄,不以地之大小。周代殷商,秦灭六国,考其发迹之初,皆僻处西陲蕞尔之地耳。”
话说回来,刘秀之抱怨,只是戎马倥偬之余,聊发牢骚而已,你要是真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“嗯,既然这么辛苦,那咱干脆也别干了,收拾收拾包袱,回家养老得了”,刘秀肯定不会依你,弄不好还会揍你——没出息的东西。邓禹的回答,虽然不过是以德服人的陈词滥调,但听在刘秀耳中,毕竟也不失为一种安慰,于是借坡下驴,转忧为喜。
一夜无话。次日清晨,城外一片嘈杂之声,铺天盖地而来,刘秀梦中惊醒,不及披衣,登城楼而望,但见一夜之间,城外已是大军云集,黑压压一片,不知多少。诸将接报,齐聚城楼,望而色变,莫非是王郎之军来袭?
城外大军在城下从容布阵,骑兵、步兵、车队,秩序井然,各安其营,似乎并不急于攻击。诸将皆劝刘秀,趁其布阵之时,立足未稳,开城突击之。刘秀不许,道:“敌我未明,且先观望。”
【No.4 广阿会师】
旭日穿破云层,自东方地平线升起。初醒的阳光,慵懒地抚摸着广阿城,似乎无心,又仿佛多情。广阿城外,马嘶人呼,集结布阵。广阿城中,城楼之上,则是严阵以待,刀剑在手,弓箭在弦,心在嗓子眼。
对峙之间,城外布阵完毕,一骑越众而出,向城门疾驰而来。城楼之上,诸将正要放箭,刘秀伸手止住,不忙。来骑行至城前十丈,面孔已然清晰可辨,竟是在蓟城失散的耿弇!
虽是熟人前来,诸将却并不敢放松警惕,依然将箭对准耿弇。这世道,熟人绝不等于好人。耿弇为上谷太守耿况之子,其身后大军,必为上谷、渔阳二郡兵马。传闻上谷、渔阳二郡早已归降王郎。耿弇之来,为王郎乎?为刘秀乎?
耿弇勒马,望城楼而问:“大司马刘公可在城中?”
刘秀按剑而前,笑道:“刘秀在此。小儿来何晚矣?”
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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