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有木兮木有枝(6 / 7)
消愁,她愿把盏长醉,或者醒来便现不过是黄粱一梦,是谁和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。
再添酒,半杯入腹,半杯却洒了湖中,卿尘咬着唇微微眯眼,将手一松,白玉杯“噗”地落了水中,幽幽沉了下去。她靠在栏前低眸看着闲玉湖一波一波的荡漾,月色很淡,落在她的侧脸上朦胧,却笼不住如玉的一抹流光。
“卿尘,”夜天湛看了她半晌问道:“你到底能不能喝酒?”
卿尘站起来,扶着木栏绰约而立,清风牵着广袖飘逸,月光似缈缈地浮动在她的笑中,她不答话,只看着他慢慢问:“你是谁?”
神色迷离,翦水双瞳却深得清澈,执意要将他看穿,“告诉我你是谁?”她再问。
夜天湛放下银箸,微笑着将她扶住,回答道:“夜天湛。”
“夜天湛。”卿尘重复了一遍:“你是夜天湛。”她突然抬头璨然一笑,月光、湖波、晚灯都敛在她眸底的澄透中陷了进去,化做深浅光泽,透过清亮的雾气缓慢升起。她心里清晰无比,凝眸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一个漩涡,踏着湖中的月色不回头地走着,直到和另外一个自己重合,月影的光华下她独自站着,看向无尽的前方。
夜天湛拦住她执壶的手,柔声说道:“酒已经没了,不喝了,好吗?”
“嗯。”卿尘乖巧地将酒交给他:“我想听你的笛子。”
“好。”夜天湛答应她,卿尘以手支额坐在案前,安静地等着。
夜天湛轻抚玉笛,榭下水波静静拍着栏杆,他望着卿尘好一会儿,对她暖暖一笑。
修长的手指起起落落,笛声便轻缓地响起,音色并不清越,低吟徘徊,只在俩人之间,只有他们听得到。曲调清和古雅,声声叹脉,仿佛自远古红尘中生出了繁华万千的明亮,落在心间最柔软的地方,照亮了阑珊的一方。
卿尘唇角始终带着笑,笑容干净而明澈,碧纱的飞影在眼前变得朦胧,宁静地化做另一方天地。什么都没有,只有柔和的笛声缱绻飘荡,脉脉地陪伴着她。
她看向夜天湛的眸中有着醉色的浮光,话语也飘忽,慵然伏于案上低声问,“你是不是,命运给我的补偿?”不期望任何回答,她沉沉闭上了眼睛。
夜天湛将玉笛放在一旁,俯身轻轻将卿尘抱起,她只星眸半睁迷濛地看了他一眼,复又阖上,安静地靠在他臂弯中。
他笑着摇头,今日这酒似乎并不是很烈,不想她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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