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下(3 / 5)
出来,便是大逆大凶,便是无从挽回。
“这便是天家。”他知晓她心中所想,脸上也有了悲凉,覆了霜色,“亲姻血缘皆是奢谈,谁死谁手,细数来都是那几个姓氏。”
“不错,流的都是一家之血。”昀凰惨然笑,眼前恍惚,又掠过幼时在辛夷宫白玉莲花纹宫砖上泅漫的血红蜿蜒,流在地上的血,和她的血是一样的,而那个龙椅上的杀人者,何尝不也流着一样的血。
天子家的生杀,不过是青史丹书,一笔带过。
尚尧沉声道,“雕这神像的人,是当日奉命袭杀驿馆的刺客首领,邱嵘,曾是姚湛之手下副将。事后……诚王要将邱嵘灭口,姚湛之不忍,透露消息让邱嵘远走高飞。邱嵘逃到佑州,仍被杀手追到。杀手以为除去了邱嵘,回京复命。真正的邱嵘,从那一天便避入此间,一步不曾外出。”
昀凰目光深垂,凉薄笑意,在眉睫间一闪而没——好一出黄雀在后,诚王府的刺客以为捕杀邱嵘得手,背后的黄雀却将人不着痕迹地带走,隐秘安置起来。诚王将禁军大将姚湛之拖下水,诱其出手杀人,好与中宫结下仇怨,有了把柄为诚王所控,说到底,算计的还是尚尧,还是诚王自己的亲生骨血。为父者不仁,也就怨不得,为人子的不敬。他算计尚尧,尚尧自也防着他。
防得这般缜密,这般心机重重。
心口似有绵密细针抽出一线,抽出昀凰久已不愿回想的刹那——她与他反目之时,他说,时局两难。
帝位初登,至亲亦成至敌,如何不两难。
他一声不响握着她的手,掌心的暖意,一路而来似从未改变。
昀凰抬起目光,与他深深相视,默然以冰凉指尖回扣了他的手。
他缓声道,“太妃的像,是邱嵘所雕,供奉在此,叩拜忏悔。”
一个可以横刀向妇人的凶手,也知叩拜忏悔么,昀凰心底无声冷笑,从他掌心里传来的暖,亦被这一笑的寒意驱散,“今夜你引我来此,便是要我宽恕此人,示好于京中的姚湛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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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急,雪落簌簌,又是一夜寒彻。
姜璟已许久不曾惶惶难安如今宵。
整个相府都笼罩在风雪夜的一派萧瑟肃杀里,主院那边至夜不熄的灯火,匆匆沉默进出的仆从,乃至久久不见从玑的身影从家翁房中出来……这迹象,令姜璟心中不祥之感越来越深。
今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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