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下(1 / 4)
姜璟一夜未眠,忽惊忽乍睡不安稳,天明时越发头疼欲裂。乳母来禀,说殊微已退了热,令姜璟稍觉安心,心口的大石头却仍压得她喘不过气。镇定心神起来梳洗,听仆妇悄悄说,那边厢里,郑氏哭了一夜。
“二公子令她闭门禁足,连向老爷请安也不许,竟不知是为了何事。”仆妇咋舌道。府中上下都知从玑性子温和,对妻子从未有过厉色。
郑氏是什么时候给了殊微一只香囊,下人竟未对她这个主母禀报;殊微这丫头竟对母亲也不声不响。姜璟心中恼怒,一时隐忍不发,顾不得与郑氏计较,只盼眼下大祸能平安避过。
昨日皇上皇后离去后,姜璟与从玑一同盘问殊微,才知是前几日,殊微由乳母领着去探望祖父,遇见也去向父亲请安的姜氏,姜氏逗弄了殊微一会儿,临走给了殊微一只香囊玩耍。府中叔婶一向疼爱殊微,乳母也未在意。
皇后收了那只香囊去,虽只说是喜欢,姜璟与从玑也难免心惊胆战。未免惊动病重的父亲,叔嫂二人商议着将此事按下,且由从玑处置。姜氏思来想去,唯恐郑氏那只香囊是罪魁祸首,可又觉得万不至于。往日妯娌间少有往来,今日姜璟却不得不以长嫂的身份亲自上门过问郑氏。
见是她来,素来骄矜气盛的郑氏,红肿着眼圈,拉住了姜氏的手,眼泪直落。
“都怪我年轻不知轻重,犯了这等大错,嫂嫂救救我!”
姜氏劝慰一番,叫她将始末道来。
郑氏拿帕子抹着泪泣道,“不怕嫂嫂怪罪,都是我糊涂,见小皇子入府以来只由嫂嫂一人侍候,我等连觐见一面都不得,心中想着怎么也要尽一点心意,便做了那只香囊,让殊微带给小殿下,若蒙殿下喜爱,妾身也就得了天大的光彩。听说殿下喜欢兔儿,便照兔儿的样子做了,又不知殿下对香气惯是不惯,就想着,想着……不如从宫中讨些殿下平日常用的香。”
姜璟暗自倒抽一口凉气。
郑氏哀怨道,“我原想,讨来香料是为献给殿下,绝无僭越之心,更不敢泄露半分殿下的行踪!”
姜氏心下冷笑,郑氏也是官宦人家女儿,岂能不知这是僭越。
先皇性情疏旷,不拘小节,宫中规制松弛,高门女眷热衷效仿宫中受宠嫔妃的妆容,偶有小处无心僭越也无大碍。久而久之,从宫中讨要些宫妃们闲弃的脂粉倒成了一时风尚。郑氏费尽心思,又是做成兔儿形状,又是从宫中讨来香料,唯恐小皇子不领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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