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2 部分(6 / 7)
合理的。
唐玉树总是在笑着的,像是对世间万种风物都抱有极大的热忱一般。
可自己却总是没什么表情。
没表情。还被原本就薄情寡义的五官带出了一种惹人厌烦的“厌世”感。
如此想着,视线的焦距因发呆而模糊变化;隔着镜子,林琅又在镜中看到自己身后的小便池。
池子边有被人乱丢的卫生纸,也有大约是不慎落地于是不肯再捡起的一只袜子。
“小便池”——自己曾经的绰号。
也被人乱丢过擤完鼻涕的卫生纸,也被人丢过蘸满墨水的袜子,被丢过粉笔头、开心果、橡皮擦、窜天猴儿……
从令人作呕的回忆里抽回神识,林琅看着水渐渐没过盆里的毯子,整片浅驼色彻底地被浸成一片深棕之后,情绪里的焦虑感才一并被淹没了下去。
侥幸没被那个家伙发现……
林琅舒了一口气。拌开洗衣液,揉起了浸饱了水的毯子。
我是个恶心的人。
你知道吗?所以求你离我远点儿。
我啊,二十三岁了……还在尿床。
林琅有着一段似乎是被老天刻意捉弄的人生——五岁那年,和梦中出现了一个“人”几乎同时起,林琅开始了“尿床”的毛病。
遗尿症。在睡梦中并不能自己察觉得到尿意;每天醒来,都是一滩狼藉。
这便是林琅咬着牙勒紧裤腰带都要申请单人寝室的原因——除了本身厌恶人群之外,也是不想曝露自己满目疮痍的人生给别人看到。
离开南京前,跪在四五米高的金装大佛前磕头时,林琅内心祈求的只是“放过我吧”。
——给我最庸俗不堪的那种人生吧……好歹普普通通轻轻松松。
小时候,长辈敷衍潦草的解决办法是在林琅身子下面垫一张塑料布,以防渗透,弄脏床铺。
睡在上面便会咯吱作响;如果入夏温度一旦热一点的时候,身体便会发汗,塑料布粘着在皮肤上,异常难受。
可自知添了麻烦,于是林琅从小都一贯默默接受。
中学时去了卫生条件不错的省城,林琅才开始知道了“纸尿裤”这种东西的存在;一直用到如今。
只是难免也会有侧漏的情况,比如昨夜——估计是晚里睡觉时翻动身体挤歪了贴好的部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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