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(12 / 14)
那一年的夏天,父母用一通越洋电话通知他,他们要领养一个十五岁的女孩作为他们的养女、他的妹妹。
乔正岐的反应平淡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父母以为他的沉默代表不愿意接受,于是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述说这个女孩的身世如何悲惨,家破人亡之后又被至亲利用陷入一场全城诛伐的新闻丑闻,她如何懂事,如何成绩优异,如何自尊自立云云。
乔正岐在电话里的那端越听眉头锁得越紧。
他竟荒唐地觉得如果不是命中注定要遇上陆时婧,那么一定是命中注定要遇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“妹妹”。
他这个唯物主义者的世界观在那一刻第一次有了轻微的裂缝。
就算是牛顿和爱因斯坦,在最后证无可证的情况下也成为了有神论的信仰者。乔正岐始终百思不得其解,命运这种东西究竟是真的有一双看不见的神之手操控着,还是只是数学上的一次概率事件。
陆时婧和原鹭,两种完全对调的人生。一个从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变为命运的囚徒,一个从一无所有一朝成为了众人眼里羡慕的名门养女。
那一年说的天涯海角,他和陆时婧谁也没有到达。
原鹭带他去的那个海南餐馆,名字却叫“天涯海角”。
他坐在“天涯海角”里问她很喜欢吃炒粉吗,她忍着眼泪无声地点头,嘴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当年的事,尽管言语间不加任何委屈的描述,在他听来,他的心竟会跟着被刀子片一样地疼。
时光在倒流,时空在置换,坐在他面前的人,他开始分不清究竟是原鹭还是那个成为了命运囚徒的陆时婧。
斗转星移,苍穹不变。地球绕太阳公转一周,每一个星宿都回到它原来对应的上空。
从原鹭带着他去“天涯海角”,在看见饭馆招牌上的名字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,原鹭是他今生无处可逃、逃无可逃的命运。
他在美国呆了六年,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回国开过一次学术研讨会。那一天雪下得很大,他站在g大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望着窗外熙来攘往的行人,一杯咖啡见底,他转身去续杯,回到窗前,却有一个女生正恍若无人地对着落地窗照镜子。
她裤子的膝盖处有雪印在上面,显然是刚在雪地了跌了一跤。
她对着窗里自己的倒影龇牙咧嘴,一点不顾及里面还有人望着窗外,大大咧咧地抖了抖膝盖上的雪块,照了照倒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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